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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連山此時眉飛色舞,額頭上的汗珠順鬂角滴落在鈔票上,一雙汗毛粗重的手不住地將錢向自己這邊摟,到第十輪的時候,他的面前又是一座小山,足有二十萬。
咬子盯着那堆錢,心裏有着一種十分古怪的想法,真想撲上去咬斷這小子粗而肥壯的喉管。腮幫子在陣陣發癢,但他不能造次,因為孟船生今天要他和温先生當一次超級笨蛋,讓赫連山贏錢,要柯松山輸錢,使他們倆掐出一嘴毛來。因此便和温先生兩人不停地在桌子底下比碼換色子,使得柯松山連連失利。一個鐘頭過去,這“賭空山”才好不容易贏了一局,撈回了五萬元,他噴出一口悶氣,隨即用手拈起眼前的一沓紙幣,輕飄飄地掃視了一下賭桌上的每張面孔,仰起下巴説:
“這錢算啥玩意兒?撕吧,聲兒小;燒吧,煙熏火燎;擦腚吧,太糙;鋪牀吧,嫌硌腰!今兒咱們就老鼠日象——大搞,想贏就得先當爪哇國總書(輸)記,輸米輸面咱不能輸人格,來,破上了!”一下子,他推上了三堆五萬元,孤注一擲了。
輸贏,剎時變得認真起來,成了生死攸關的拼殺,賭場上頓時像灌注進了冷颼颼的寒氣。誰都能計算,十五萬元人民幣,整整要五車好礦,能蓋起一座樓,可以買一台桑塔納!像是勾魂攝魄似的,五個人全都屏住了呼吸,緊盯住莊家沙金手中的蓋碗,碗中是三枚色子,隨着晃動、走盤、停頓、掀開,啊,“雙!”喊雙的赫連山竟然興奮地立起身子扭起了屁股,像一個放蕩的舞女搔首弄姿,把兩膝拍得山響;喊了單的柯松山和咬子像是被抽去了骨頭,一下子矮了半截,一頭冷汗滴在台前空蕩蕩的桌子上。
“輸尿了吧,敢再來不?怕是有豹子雞巴也掖熊啦!”赫連山怪笑着,拍響了胸脯説:“今晚兒贏家請客,俺邀各位喝一盅,把這票子就酒喝了。”眼看着赫連山就要撤攤。
“慢着!”柯松山瘦小的身子擋住了赫連山的去路,向身後一招手,有人從門外拎進了一個紅布包,柯松山扯開布包,呼啦一聲將一堆耀人眼目的金塊抖在了桌子上。赫連山見狀鼻子裏哼了一聲,從對襟夾衣口袋裏取出一個粗瓷碗底來,順手從身後吧枱掂過一瓶啤酒,咕嘟嘟一飲而盡。將桌上的金塊揀出綠豆大一顆放在碗底。用啤酒瓶底貼着碗底一擰,隨着咯咯吱吱的響聲,金粒在碗底碾成了粉末。
“好,真金子!是那年的狗頭金吧。”
“不錯,夠毒的眼力,純正150克的品位,今天讓各位見識見識,也讓它派個用場,為兄弟們助興!”
兩人的對話使室內的氣氛又一次緊張起來,誰都知道,六年前,就是為了爭奪這窩坑口,幾乎每個人都參與或聽説過那次可怕的火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