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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心痛與否之間。” 聽了她的話後,雷頤沉穩的氣息漸漸變了,他壓抑地看着在得回愛恨之後,一直都不肯開口説出愛恨的她。 “痛嗎?”滑下玉頸的大掌,動也不動地停留在她的心房外。 “很痛。”她坦坦地吐實。 雷頤隨即將她拉進懷中,俯罩下來的唇印上她的,不顧一切用力吻她。 急促的氣息交織在他倆之間,雷頤扶站起她,看着她的眼,兩手探進她胸前的衣襟內,掌心順着鎖骨往分輕推,緩緩將衣裝推落她的肩頭,在除去了衣帶後,當落地的衣裳傳來微音之時,與他一樣,帶着傷痕不完美的身軀靜現在他的面前。 冰冷的指尖自她的臉龐遊曳而下,順着輪廓優美的線條來至纖頸,彎月一語不發地看着他的大掌停留在她的胸前一會後,順着她身上每一道陳年舊傷,在她身上每一處四處輕撫,隨後帶了點涼意的吻觸,—一照着他的指間與掌心走過之處,在她的膚上走過一回。 夢燈的火光將他的發映照得黑亮,低首看着他髮絲的彎月,忍不住伸指探人其中,半跪在地上的他仰起臉龐,仰望着她的灰眸,甚想牢牢記住她此時的模樣。 赤裸的玉臂將他拉起並環上他的頸間,雷頤拉開身上的黑衫,按着她的裸背讓兩人彼此貼近,適意清涼的體温、相觸相抵的膚觸與身軀,像則遙遠又美麗的回憶,慢慢的,在唇舌交纏的深吻裏,原本冷靜下來的步調像重燃的爐火又再疾速竄燒,令他們無法停下彼此急切的雙手,與纏繞彼此的身軀。 匆促雜亂的足音,加人了紛亂的吐息聲中,燈座下的地板徒留堆疊的衣衫,遠處榻上交疊的人影,是在渴望了數千年後才盼得的久違重逢,因為太珍貴,故而抵死纏綿,他們誰也舍不下誰,誰也不願分開片刻,像要撕裂彼此,又像是急於融人彼此之中。 她還記得,在很久很久以前,當他們還是同一塊鐵石之時,他們也曾像這樣.糾纏在一起,不分你我,不願兩分。 他不確定,現下的他,究竟是醒着,抑是夢着。 頭一回踏進心魔所創的心之獄裏的雷頤,隱約地記得,方才他還自牀榻上起身去點燃房內快滅的火燭,可在下一刻,不設防的他,卻中了魔界的術法,轉身來到了個看似眼熟的老地方。 金色的戰甲,在日光下刺目得令人不願直視,一手撐着下頷獨坐在巔頂的鬥神無冕,身後的戰袍迎風飄搖急打,製造出一連串撲籟簌的響音。 無冕在看些什麼? 好奇於無冕面上那副專注的模樣,雷頤順着他的目光向山巔下的雲海看去,看見了各有異心的神界眾神,再往下看得更深入些,是一片繁華熱鬧的人間,讓早就與無冕一道看慣了此景的雷頤,在覺得百般無趣,正想收回目光時,飄散開來的雲朵,卻讓他再次瞧見了始終沒有在他心中遺忘的過去。 仙海孤山上,與無冕交手卻敗在他手下的雷頤,在被封入劍中之時,閉目不忍聆聽欲救他的彎月遭到三界收伏的泣聲,看着眼前一再上演的情景,高站在雲端上的雷頤別過臉,拒絕再次踏進舊夢,就在此時,身旁之物與他雲之景霎時消散一空,只留下揮之不去的黯色,伸手不見五指。 總算有些明白自己踏進了何處的雷頤,面對着眼前這片在未來他必須屈服的黑暗,他淡淡問向身後。 “這些日子來,你躲在哪?” “人心之中。”現身在他後頭的心魔,得意地巧笑,“自彎月離開妖界後,我便一直躲在她的心底。”愈危險的地方,亦愈安全,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。 躲在心中?怪不得任他怎麼找也找不到。 揚掌點燃十來朵鬼火照明前路的雷頤,緩緩回過身盯着這名他找了許久的債主。 他扳扳兩掌,“別怪我,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。” “甲之矛尖,乙之盾厚。”並不為自己安危擔心的心魔只是笑笑地問:“這矛盾的道理,你可聽過?” 雷頤遺憾地揚起嘴角,“可惜的是,你不是可當矛的那塊料。” “既然無人可敵神之器,那麼神之器對神之器呢?”有備而來的心魔,老早就為他做了周全的準備。 什麼? 他朝身後拍拍掌,“好好面對你自己吧。” 一抹抹自地面浮起的人影,在青冥色的鬼火掩映下,徐徐地顯露出面容,雷頤張大了灰眸,錯愕地看着眼前一個個的敵人,竟全都是他自己。 “竟然來這套……”當所有在他面前站定的劍靈,齊抬首將灰眸望向他,同時也將手中之劍對準了他時,不得不對自己出手的雷頤連忙迎風喚出慣用的長劍。 打算一舉將雷頤成擒的心魔,原以為這回只需要利用雷頤心的縫隙,就能坐享其成地將他封人劍中,可在這片屬於雷頤的心之獄裏闖進了另一抹倩影之時,他發現、事情恐怕沒有那麼容易。 眼看着救兵已到,心魔惱怒地斂起一雙墨眉,在心底計較了一番後,不得不退讓地先行退出幻境之外。 手揚彎月刀潛人的彎月,在張眼搜尋着心魔的身影之時,意外地在迷離鎖霧之中,發現雷頤心中之魔,竟是鬥神與他自己。只是處於遠處,一直拍手旁觀的鬥神,似乎並無意殺了雷頤,而被迫與一個個相同的自己廝殺的雷頤,則是在以寡擊眾的景況下,漸漸敗下陣來。 定眼在面貌皆同、身形亦同的劍靈中看了一會,彎月微微眯細了美眸,將其中一人給認出來後,不由分説地揚刀解決其他的劍靈。 乍現的刀光在黑暗中閃耀如電,忙着與自己交手的雷頤,以劍架住對手的動作後,愕看着追他追至這來的彎月,不留情地趁那些劍靈齊攻向他時,自他們的背後偷襲,當她持刀親刃他眼前最後一名劍靈之時,他還因她止不住煞勢的刀氣被震跌至地。 “我不相信……”他愣着眼瞳,“你居然下得了手。”這算不算是殺夫呀? 收刀回鞘的彎月,莞爾地瞥他一眼。 “難道你希望我放過他們嗎?”不好吧?放過假的,她可不保證真的能夠不被那些假的劈死。 自顧自地在嘴邊咕噥了一陣後,他搔着發,賴坐在地上問。 “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?”分明看起來就是一模一樣,就連他自己也找不到破綻,可她怎有法子將他給認出來? “偽物與真品,哪有分不出來的道理?”她伸指輕點着他的鼻尖,“更何況,我並不博愛。” 挑高一眉的雷頤,在微暗的四下中微眯着眼,在她欲將指尖收回時,拉來它刻意輕吻,面頰微緋的彎月,掩飾性地一把拉起他。 “走吧,我帶你出去。” 雷頤淡淡地看着對此種情境已經處之泰然的她,“你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鬼地方。” “看過太多回了,不想習慣也很難。”按着燕吹笛教過她的解咒法施咒的彎月,熟練地念完咒文之後,舉刀劈出一線光芒。 人間的月光重新灑落在他的身上,走出幻境的雷頤,團簇着掌心,伸手輕掬一份清麗的月光,而後猛然想起一事的他,連忙警戒地張望着四下。 “心魔呢?” “他不會留在這等你砍下他的頭。”同樣也遍尋不着心魔的彎月,朝他攤攤兩掌。 白白錯失一回機會的雷頤直握着拳心。 “你怎沒先攔住他?”誰知道下一回心魔會如何、會在何地出現?在她趕來救他之前,她不該讓那傢伙有機會逃走的。 她柔聲提醒他,“我不能動他,只能自保,記得嗎?”單是闖進心魔的幻術裏,就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氣力,而在解決那些心魔所製造出來的幻術,也讓她的內傷加劇,再動心魔,只怕她會提早投胎。 差點忘了她受咒法所縛的雷項,在聽完她的話後,自掌心中施放出數朵冥火照路,試着想趁心魔未走遠前追上他,但明白他想做什麼的彎月,卻一把勾拉住他的臂膀不讓他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