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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?”神荼不解地看着他看似害怕的表情以及動作。 “要命的,就快跑。” “這下可好了。” 嘆息復嘆息的藏冬,口中拖得老長的沉嘆,自鬱壘與八位神將動起手來後就一直沒停過,直至兩千年沒大發過神威的鬱壘終於停手,而藏冬家門前也多了八位躺平的神將後,總算是嘆息完畢的藏冬,認命地撩起衣袖,準備收拾鬱壘製造出來的爛攤子。 他走至先前態度高得不可一世的天干與地坤的身邊,蹲下身子戳了戳被鬱壘打得只剩半口氣的天干。 “還活着就別裝死,吞下去。”將自己煉的丹藥塞進天干的口中後,他又掰開奄奄一息的地坤的嘴,“喏,你也是。” “千萬別又算在我的頭上呀……”幫忙餵食其它神將的神荼,則是邊幫忙邊在嘴邊喃喃。 “誰教你多事?”餘怒未消的鬱壘,舉腳再踹了地坤一記後,冷眸直盯着總是不計前嫌的藏冬。 他無奈地攤攤兩掌,“沒辦法,誰教我不想被牽連成你的共犯。” 鬱壘淡哼了口涼氣,衣袖一掀轉身欲走。 “且慢。”藏冬動作飛快地拉住他,“你鎮定點了沒?”根據他對鬱壘的認識,他想,這小子在發泄完怒火後,一定會做出更衝動的事來。 急着去找鳳舞的鬱壘格開他的手,但沒那麼好打發的藏冬化開他的掌勁,閃身來到他的面前,直盯着他掩不住心事的眼眸。 “想上哪?” 他懶得遮遮掩掩,“去把鳳舞帶回來。” 藏冬再抬起一手攔下他,“你以為下陰間是件容易的事嗎?” 鬱壘瞇細了眼,“這一回,我絕不讓她又在陰間流落千年。”他等待了將近千年,才再見到她,上回她死時,他沒竭力去把她找回來,讓他抱憾了近千年,這次他不要再犯這種錯“你冷靜點行不?”藏冬兩手環着胸,刻意嘲弄地問:“什麼都沒盤算過,就貿貿然的想去找她回來?你以為意氣用事能成什麼事嗎?” “對對對,你就先別衝動……”打發走八神將後,神荼挨在藏冬的身後不停應和着。 藏冬一掌勾來鬱壘的頸子,邊説邊往自個兒的宅子走,“我説,咱們就坐下慢慢想個法子,看有沒有可能將她再帶回來。” “鳳舞是私逃出陰間的。”止不住心慌的鬱壘停下了腳步。”萬一在我趕到前,她已喝下了忘川水,或是被陰界判刑,或者被迫投胎該怎辦?” 藏冬瞪他一眼,“所以咱們才要快點想個法子出來呀。” “有人來了。”跟在他們後頭的神荼,在一股氣息出現在林子的那邊時,忙不迭地向他們出聲示警。 “佩服佩服……”躲在林裏看完了一神獨戰八神將戲碼的燕吹笛,邊鼓掌邊走向他們。 藏冬掠高了白眼,“你來這裏做什麼?” “看熱鬧囉。”欣賞完好戲的燕吹笛愉快地聳聳肩。 沒心情看他們敍舊的鬱壘,扭頭就又想離開這裏“等等,鬱壘……”藏冬趕緊將他給拖回來。 “原來他就是叫壘鬱的那傢伙呀,久仰久仰。”裝作大驚小怪的燕吹笛,一臉欽佩地向鬱壘拱手致意。 “他是誰?”鬱壘淡淡掃他一眼,順道把藏冬還擱在他肩上的手拍掉。 “只是個愛管閒事的凡人……”藏冬也不知該怎麼介紹,只能撇着嘴角説出個大概。 愈是盯審着這個人類,愈覺得他的神態和所散放出來的氣息熟識的鬱壘,屈指算了算,張大了眼看向他。 他篤定的問:“替鳳舞造牡丹身的人,是不是你?”沒想到能為鳳舞施那種法的竟是個凡人。 “鳳舞?”管過太多閒事的燕吹笛,想了老半天才拍着手,“你説那個皇后命的啊?沒錯,我是管過她的閒事一回。” 原本還對一心要去尋魂的鬱壘束手無策,但在見了燕吹笛臉上那副愛理不理、又漫不經心的頑笑後,藏冬霎時兩眼一亮。 “燕家小子……”他親親熱熱熱地走至燕吹笛的面前。 燕吹笛防備地退了兩步,“老鬼,你笑得很詭異。”每次藏冬這麼笑,已經走衰運走了很久的他,就會更衰得讓他咬牙切齒“你……”藏冬勾着他的頸子將他拉過來,刻意拖長了音調“是不是修過還魂術?”還記得上次看他施行那種獨門大法,是在殞星的那一回。 他怪睨一眼,“你不是早就知道?” “我問你,如果想下陰間尋魂,該怎麼做?”關於陰界這方法面的術法,在場的神仙沒一個懂的,但他這個凡人,卻是無一不通。 “哈!下陰間?”燕吹笛嗤之以鼻地笑了笑,“慢慢等天火出現,等陰陽邊界開啓囉。” “除了那個以外呢?”還沒問到重點的藏冬,不死心地再接再厲。 “那就等中元吧。”燕家小子兩手一拍,“每年中元時節,陰界的陰間鬼城會暫開,到時鬼城城門一開,不只是陰間之鬼能來到陽間,陽間之人若想去陰間也不成問題” 神荼指着上方不斷飄落下來的白雪,“現在連雪都還沒下完……”要鬱壘等到中元?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。 燕吹笛先是皺皺鼻尖,在原地來回踏步走了一陣後,轉過身朝眾神伸出一指。 “那就只剩一個法子。”既然天不助,那就只有人自助啦。 “什麼法子?”三位天上神,立即興奮地衝上前將他團團包圍住。 他輕鬆愉快地字字吐出:“硬、闖、鬼、門” “怎麼闖?”原本寫滿欣喜之情的三位天上神,眉頭不約而同地垂了下來。 “找個人帶路找到人間連接着陰間的鬼門不就成了?”他根本不當一回事地揮着手,“呿,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我?你們這些神都是當假的啊?” “人間的鬼門在哪?”認為他的提議相當可行的鬱壘,撫着下頷沉思了許久後,決定用這法子試試。 “想知道還不容易?”燕吹笛兩眉一挑,説得像是再簡單不過,“隨意找個行內人問問就成了。”真是,是他太過聰明,還是現在的天上神都是這般不開竅? 雪地上的音韻倏地沉寂了下來,除了款款飄墜的雪花外,毫無一絲聲響。 三位天上神,無聲地以眼神交流了許久後,被推派出來的藏冬首先發難“喂,行內人。” “抱歉,我不攪和不關我的事。”早就知道他們會打什麼主意的燕吹笛,有所準備地把閉門羹擺在面前。 “別想叫我帶你們去找鬼門” “只要告訴我地點就成了。”鬱壘在他轉身走人時,身形一閃,來到他的面前擋住他。 “行!”燕吹笛也很乾脆,“就在皇城內城裏的天壇上,一路好走,不送。” “在皇甫遲的地盤上?”藏冬總算是明白為啥他連去都不願去的緣故。 “所以我才説我不攪和……”燕吹笛説了一半,不解地看着兩眼望向別處的藏冬,“老鬼,你到底有沒有在聽?” “聽得太清楚了。”冷汗直流的藏冬,在應聲的同時,兩腳悄悄往後退,而盯得他發毛的鬱壘,則是一步步朝他逼近。 不解他們之間交情的燕吹笛,走至神荼的身旁向他請益。 “喂,那個門神的眼神是不是怪怪的?”沒事幹啥亮出那種精光閃閃的眼神呀?老鬼欠了他很多錢嗎? 神荼哀嘆地掩着臉,“誰教你沒事説那麼多話。” “啊?”他古怪地揚起一眉,“我説錯了什麼嗎?” “不要這樣看我。”被節節逼退的藏冬,趕在鬱壘開口前,不斷對他搖着頭沒把他的話聽進耳裏的鬱壘,執着不改地繼續朝他前進“我不會蹚渾水的。”藏冬忙着把話説在前頭鬱壘聽了,開始將兩掌扳得咯咯作響。 “我就不能説不嗎?”欲哭無淚的藏冬,很委屈地朝他大叫。 鬱壘的唇畔,微微露出一絲冷笑。 “喂!你強迫人的性子改一改行不行?”也卯起來火大的藏冬,止住退縮的腳步用力吼回去。